(我知道大家大概已经忘记剧情了……对不起我就是这么慢)
(我为什么又这么作死写了全员向)
4
昏黄的夕阳下,朔间零的发色显出了一些黄来。
鬼龙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就把视线落到了别的地方。
他们走进了那间屋子。
除了刚才跟着朔间一起进来的五个人,这件空旷的房间里还有四个人,分别守在角落,清一色地黑色制服和墨镜。保镖,不,看起来更像是——
葬礼中的抬棺人才对。
已经油漆斑驳的房间中间放着一口崭新的棺桶,半开着,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桌子和靠垫,怎么看都是前面这个黑发男人的恶趣味的表现。
棺桶的正上方有着一束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水晶吊灯,散开的支架上放着蜡烛,并没有点燃。
鬼龙没有觉得太过意外,只是稍稍有些感慨。
“吐槽吾辈的那些话也就免了吧,”朔间零耸耸肩,“其实我们时间很紧迫,并没有那么多空闲来讨论那些优哉游哉的校园时光哦?”
“那就说说清楚吧,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随着朔间继续向前,直接踩进了棺材内,靠在靠垫扶着棺壁向他望来,鬼龙却没有继续前进。
“哎呀,真是有些意外呢?”这个人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翻出了一罐红色的饮料,喝了一口,“以前的鬼龙君,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呢?喝吗,不是血啦♪”
鬼龙只是摇了摇头,双手抱胸看着他。
他同时也在思考着目前的情况,以及自己是否能够在其中占据一定的上风,从而取得更多优势和情报源——毕竟现在自己的信息太少了,他从被关到现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以为这不过就是天祥院再次出山后搞得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目的也无非就是来填满他过度无聊和空虚的内心,或者说他感觉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感觉无趣,所以需要这样那样的一些非日常的娱乐——
可是他现在发觉情况似乎并不是这样。
“一直沉静可怕的角色,每每到了和‘那个人’有关的时候,都会沉不住气呢。鬼龙君真是有趣,”朔间零又喝了一口饮料,享受地在棺桶内向后靠了靠,“不过这样的话,是无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的哦?就像当年的‘龙王战’那样。”
“……!”鬼龙被说得一怔,停了停,才继续看着朔间零,道,“那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哦?说的是节分祭给你打掩护的事吗?哎呀,吾辈不是那么在意,道谢之类的怎样都好。”
“……”这个人在故意岔开话题,鬼龙一直没有办法和这个人好好对话,所以总是避免。
很难抓住眼前这人的弱点,除了——
“你家那位小少爷,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吧?”
朔间零的眼神倏地一亮,很快又隐了下去。
“你这家伙,原来并不是在和吾辈绕圈子啊,”他叹一口气,“看起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哈?”
“关于Knights的事,”他补充道,望过来看着鬼龙的眼睛,伸出一只手,示意旁边的一个黑衣人,“给他。”
角落里的黑衣人处于意料地点了个头,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一张报纸,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鬼龙。
他不知道斋宫几乎在同时也看到了这个新闻,更不知道这条新闻是什么。
飞速扫过标题和没有什么内容的正文后,鬼龙震惊地望向朔间零。
“天祥院要收编Knights?”他还是不大敢相信,“可是月永怎么可能——”
“那个家伙怎么想,我是永远猜不透的,”朔间零耸了耸肩,“说不定哪天大喊着‘宇宙☆’之类莫名其妙的话,找到了那个人,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吧?而且这件事也发生过,当时你也在场。”
鬼龙马上意识到了这个人说的是什么。
“不,审判的时候只是一个纯粹的比赛而已……但是现在……”
“你真的不明白吗,鬼龙?”朔间问。
“……什么?”
“现在也好,当时在梦之咲也好,都没有任何差别。”朔间零的语气严肃了起来,“纯粹的力量最能撼动人,所以也最为可怕。这就是为什么Trick Star能改变整个校园,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然而,这个世界在大部分时候都不会被这种‘纯粹’的光芒所笼罩和治愈,都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这个时候的人们会需要什么呢?
“没错,是被称为‘纯粹’的假象,或者说是天真吧?怎样都行。只要被冠以‘纯粹’的名义,人们会消除防备,不忍伤害,潜意识地帮助。因为太无聊了,这个世界需要一些有趣的事,不是吗?如果是当时审判里,月永是纯粹的,你也是纯粹的,然而天祥院却不是纯粹的,而且审判的结果Knights失败了,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件事的结果?”
“…………”
“Knights会‘再一次’四分五裂。而参与者中,除了那些始作俑者之外,都会陷入无尽的自责,整日被‘我当初的做法是否正确’拷问和煎熬,这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些对‘纯粹’的向往,和完全不负责任的「虚伪的善良」(偽りの善)。请不要误解成伪善,这个概念已经产生了不同,这就是「虚伪的善良」而已。”
“…………”
“你有过这种感觉的吧?不然你并不会那么在意龙王战的。斋宫的结果,Valkyrie的陨落,你真的以为自己毫无责任吗?或者说,你现在与斋宫在一起,然后又离开他,是自以为是的一种赎罪?”
“不是的,我——”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鬼龙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假设当年没有答应加入红月与龙王战,那么学生会的势力又是否会如同之后那样不可一世,而Valkyrie是否又一定会迎来那样的结局。
当时所有对于斋宫的提醒和担心,真的只是关心着这个人吗,而不是为了犯错之后的弥补?
不是的。
事实不应该被这样解读的——
当时答应加入,也是因为害怕斋宫在学校有危险,然而自己如果当时无法在梦之咲立足,就不能保护这个人,所以才同意的。并且在答应的同时,就已经决定背负好所有的罪名。
但是如果说这样反而害了斋宫……真的是这样么?
鬼龙捏紧了拳头。
“哎呀,这样就认输了吗?陷入了思考的深渊中,完全无法自拔?吾辈可是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哦?”
朔间零倒是无所谓地看着对方,“鬼龙君,如果是这样就被打败了,可是没有办法保护别人的吧?还是变回那个随便看看热闹的人比较好哦?
“请不要误解,我完全没有说鬼龙君舍弃了斋宫独自回去玩着一个什么鬼龙组的极道过家家游戏,叫喊着‘守护自己所珍惜的人’是自以为是呢,只是一直这样不得法,看着让人有些着急啊,和我们这里另一只犬类很像呢♪”
“……告诉我。”鬼龙说,“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诶,这么说是要合作的意思吗?比我想象中快好多啊,”朔间零轻笑两声,“本来以为鬼龙君非常顽固,所以可能话说得太重了呢,真是抱歉♪你就当成老年人太过关心自己的家人,所以原谅一下吧。话说回来,鬼龙君对于斋宫的心意,我也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这下我也可以放心了。”
“……”鬼龙不知道怎么接话,对于这位早于天祥院的学生会的会长,他总是避免着正面的交锋。
“那么,从鬼龙君的角度判断,能和我分析一下这件事吗?大家的动机和目的,包括我和鬼龙君的。”
鬼龙并没有直接接话。
“五奇人,这次没有在一起吗?”他忽然问,“日日树也不在你这一边?”
朔间零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摊了摊手:“谁知道呢(さぁ)……”